凯因斯:“是啊,雄虫至高无上的权力,是以侵占雌虫权力为基础的,你要是继续行使这样的’雄虫权利‘,你还是会这样招虫恨啊。”
凯因斯的话似乎触及到认知的盲区,雄虫不知想到了什么,表情扭曲了一瞬,随即像是被激怒一般,突然大喊起来。
雄虫:“区区雌虫!区区雌虫!他们怎么敢恨我!他们怎么能恨我!”
凯因斯面色依旧平静,紧了紧手下的布料,轻微的疼痛让精神异常的雄虫稍稍清醒。
凯因斯:“他们不光能恨你,也能杀你,还能救你。”
凯因斯:“他们有喜怒哀乐,有爱恨嗔痴,他们就是一面镜子,你如何对待他们,他们就会如何对待你。”
凯因斯:“因为他们和你一样,都是虫。”
雄虫:“和我一样?怎么会和我一样?我是雄虫,是雄虫啊……”
雄虫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。
凯因斯知道,哪怕是最傲慢、最愚钝的雄虫,在这六年的社会剧变中,都不可能毫无触动。
因为生物是环境的产物。
环境在变。
曾经骄纵、偏袒他们的土壤已然不再,而在这片残酷却本该如此的土地上,他们要想生存下去,必须做出改变。
不论愿意与否。
舰内的哭喊声渐渐弱下来了,不知是耗尽气力,还是对不知能否到来的明天感到迷茫。
凯因斯完成包扎站起身,环视了一圈,视线落在坐在角落的一只棕发雄虫身上。
那只棕发雄虫醒来后没有哭天喊地,一直蜷缩在角落不停地念叨着什么,牙关撞击的声音一直没停,与刺耳的警报声几乎融为一体,令人毛骨悚然。
凯因斯:“你还好吧?”
直到此刻凯因斯才看清,这个沉默的雄虫伤势竟比其他虫都要严重。破碎的衣物下,深可见骨的伤口仍在渗血,显然被赛拉斯刻意、仔细地“照顾”过。
他是特殊的。
凯因斯没精力探究他为何被如此区别对待,艰难地迈步走到他身边。
凯因斯:“你别动,我帮你处理伤口。”
棕发雄虫没有反应,凯因斯靠近,隐约听到他在念叨的话语:
……要杀我……他要杀我……他要杀我……他要……
“星舰链接口已锁定,舱门已开启。”
忽而,机械播报声在警报的间隙中响起。
舱门开启。
是救援!
“雄主!”
卡利西尔刚迈出战舰,就在呼唤凯因斯。
他全速进发,冒险连续跃迁了三个虫洞后终于争取到了五分钟的救援时间。
驾驶期间他没有机会,也没有勇气看直播画面。
他不知道星舰里情况怎么样了,不知道雄子们状态如何,更不知道凯因斯现在是否还……
“卡利西尔!”
忽而,
熟悉的呼唤安定了慌乱的心。
岌岌可危的精神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。
卡利西尔立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,奔至驾驶舱门前,未来得及出口的呼唤卡在喉中,激动的笑意瞬间在脸上凝固。
“卡利西尔——”
驾驶舱内,凯因斯眼底的欣喜还未褪去,脖子上锋利的玻璃便凉透了他的血液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身后,诡异的笑声突兀地响起。
“是你……果然是你!”
那个一直安静的雄虫在听到卡利西尔的名字时突然暴起,捡起一旁的玻璃碎片,抵上了凯因斯的脖子。
癫狂的笑声和不正常的颤抖,显示他的精神状态已然处于崩溃边缘。
卡利西尔看着那只锋利的玻璃片,浑身僵硬,缓缓念出挟持者的名字,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:
“迪桑塔。”
迪桑塔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面前的雄虫笑得更疯狂了,手中的玻璃随着身体的颤抖不断晃动,在凯因斯的脖子上划出道道血痕。
卡利西尔:“迪桑塔,住手!”
卡利西尔的声音低沉而克制,但凯因斯看到了他颈侧暴起的青筋,还有领口处映着幽光的鳞甲。
迪桑塔:“果然是你啊卡利西尔!”
迪桑塔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军雌,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。
迪桑塔:“那只雌虫说的果然没错!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!你想杀我!你要杀我!你要在所有虫面前虐杀我!!!”
阿舍尔:“卡利西尔长官!”
卡利西尔许久未归,阿舍尔担心发生什么意外,也进入星舰来。
阿舍尔:“驾驶舱情况怎么样——”
“别过来!!!”
阿舍尔的突然出现触动了迪桑塔本就紧绷的神经,抵在凯因斯脖颈上的玻璃又深了些许,鲜红的血珠渗出